怀念过去,活在当下
"我们总是怀念过去的日子,无论当时是否喜欢"我对故乡的定义,范围有点小,大多数人心中的故乡就是自己出生生活的地方,这个地方所指的是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小镇,如果按照这个定义来讲的话我是一直生活在我的故乡的。我对故乡的定义也是我出生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所指的是我小时候所生活的区域,是在一座城市的一隅。
小的时候对故乡的感情并不是很重,反倒对它有很多埋怨,我出生在一个非常平凡的小城市中的一个农村的边界,小的时候可以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小卖部里除了基本的日用品几乎没有其它的东西,甚至连真心瓜子都没有卖,年节的时候卖的也全部都是山寨商品,饮料和零食一点都没有它应该有的美味,偶尔去一次街里的超市就开心的不得了,但大多都只能看看,在六一或者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机会挑选一两样自己喜欢的,那个时候过年最流行的就是某品牌的零食大礼包,因为家里条件的限制,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大礼包,都是买一个,然后通过做游戏的方式跟我的表姐来分,当时还觉得自己无法全部拥有心里有点小遗憾,不过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蛮开心的,至少潜移默化地懂得了知足和分享,像真心瓜子一样,可以大家围在一起分享快乐倾诉烦恼,而小时候陪你经历这些的人便也会成为你今后人生道路上的一种精神依靠。
小时候的牢骚还真是不少,抱怨家里是平房需要引炉子,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很冷,那时我就像还没有孵化好的小鸡,不愿意离开蛋壳一样的被窝;抱怨家里没有室内的厕所,在外面上厕所,冬天冻屁股,夏天被蚊子咬,还提心吊胆的担心有没有老鼠;还抱怨家里只有一张大炕,没有自己的房间和空间,只能跟父母睡在一起……尤其是在看完《家有儿女》之后,对电视剧里的生活向往得更加热烈,记得有一次我执意要在家里北面的一张床上睡,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有自己独立的地方,父母劝我不要睡在那,我偏不听,顽强的在那里睡了一宿,其实躺上床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屋里的北面没有暖气,还有结了很厚冰霜的窗户,即使是厚厚的棉被里面也是刺骨冰寒,像是刚刚冰镇过的一样,进去的时候我一机灵,我安慰自己,很快被窝就会被自己的体温捂暖,事实证明我错了,寒气逼人的程度远超乎我想象,我那小小的身躯根本无法抵挡,第二天一早我依然哆哆嗦嗦的,没发烧简直是万幸,好笑的是我并不是害怕发烧,而是担心我发烧了大人们会嘲笑我的倔强,为了保持我的面子和小小的自尊心还假装这一晚睡得很好,事后却又偷偷跑到炕上去取暖,受了点苦头,却也默默地懂得了承担。
现在我已经搬到城市中心来住了,这座城市也在逐年改变,变得华丽却又荒凉,这里多了灯红酒绿,多了些事业有成和正心怀抱负在努力打拼的年轻人,他们背后有着每天盼望孩子回家吃饭的父母和期盼她们电话的家人。我的那个故乡还在,但,沧海桑田,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闹,那个我有很多抱怨的家现在只有爷爷奶奶在住,爷爷年岁已高,腿脚不便,不会再每天拿着一个小马扎去各个地方走,遇到人多的地方坐下来聊天,奶奶要照顾爷爷,没了心思也没了精力,只能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麻将。我每个月都会回去一次看看她们,我也知道这次数有点少,不过我们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那片区域很多地方已经拆迁,只有我们那里还没有,但已经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早早地搬离了那里,每次回去奶奶都会跟我说哪家人搬走了,哪家的老人去世了,我知道奶奶也舍不得,她能感觉到时针在飞转,生命在消逝,她是在跟我倾诉,然后努力地用让我看起来很轻松的语气来掩饰她自以为有点孩子气的伤感,她没有成功,因为我不知如何表达我的安慰,所以我也忽略了她的那份沉重,我感到很抱歉。偶然的一次我回去,一下子见到了很多小时候熟悉的邻里街坊,乍一看还是我小时候印象里的他们,却经不起仔细推敲,岁月在她们脸上刻下了很深的烙印。
离开那里之后,每年的大年三十我都会回奶奶家过,感觉每一年都会比去年少一点热闹多一丝冷清,我的大伯在我小学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大伯在我父辈的家族中算是个顶梁柱,社会上有人脉,家里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大伯都可以帮着解决,有他在的地方也不会冷场,我跟大伯一般只会在过年的时候见了,记得饭桌上总是看到他侃侃而谈,还会调动大家的情绪一起聊天,有大伯在的除夕是过年氛围最浓的时候,而且那个时候饭桌上的亲戚有很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围上一大圈,吃饭途中还会有邻居来拜年,最开心的是会收到压岁钱,大家聊天的声音和外面鞭炮的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熙熙攘攘的,当时的我对这种景象感到烦躁,现在我有点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意识到美好并享受那种氛围,如果不是今天我写下这篇文章,仔细回想,那些日子可能真的就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甚至连回忆都捞不着。
去年爷爷住院的时候,我第一次说了些知心的话,因为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这个人挺感性的,一认真起来就容易哭,我强忍着情绪,开玩笑似的,对躺在病床上的爷爷说:"爷,你好好活着,咱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过,新奇的东西没见过呢,重要的是你还没看到我出息呢。你得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爷爷耳朵背,我提高音量大声的喊着,生怕他听不见,后来他安静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眼眶里有透明的液体打转,他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睛,不想让我看见,我的哽咽在咽喉那里徘徊,我努力的压制它们,缓了一会,我说了别的话题,好不容易才把气氛变得不那么压抑。
一直到现在,那种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心里放映——年夜饭桌上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欢声笑语也逐渐无声,过年时候的家门也没有人来敲……结局——结局不重要,我们就好好珍惜当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多陪父母吃顿饭,多给家里人打几个电话,跟他们聊聊新闻,有些事情不要因为她们不懂就嫌弃,要知道小的时候她们教我们很多事情,现在我们只要多一份耐心跟他们解释就好,你仔细看看他们,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是确已垂垂老去。来源真心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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